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题记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藏匿在一片墨绿的叶子中,沿着墙边蹑手蹑脚地一路挪动,密密的叶子像一池浮萍被分拨成两路。我领着妹妹小心蜷在这“路口”,来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用手攥紧茎,左右摇晃着来松动泥土,不一会半个萝卜就“呼之欲出”了。
“有人来了!”妹妹喊了一声,却不敢使劲。我一惊,把那萝卜一抛,拉起她的手咻地站起身,装作来这田路间散散步。
许是因为有了经验,这一次她格外地干脆利落,瞄准一株就下手,一番“折磨”之后,一株雪白白水灵灵的大萝卜带着沾泥的萝卜须冲我得意一笑。我拉了她的手出田回到路上,并让她抖干净裤管上的泥巴。她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傻傻地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张狂,全然忘却了我俩的小偷身份,为一株萝卜欣喜,真是丢了我们这职业的脸。
她的笑声惊起了一片白鹭,扑棱着翅膀在水田间四窜。芦苇也被这笑声感染,飘飘然同春天的柳絮一般轻盈,惹得我心痒。跑到这条田路上,我牵着妹妹的手,妹妹牵着胖白萝卜的手,一起沐浴芦苇的洗礼。明明是黄昏,晚霞的橙光悄悄涂抹着田间小路,却因为这芦苇微微的舞动,显出了几分清晨的寒光。
我与妹妹无数次地奔跑在这条路上,偷萝卜的激动,看芦花的恬淡,放风筝的喜悦……路把我和妹妹紧紧连在一起,却也让我们慢慢地、慢慢地分离。她开始跟不上我的脚步,我笑着打趣你说怎么一年不如一年,她气喘吁吁地弯着腰休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疑惑着呢,妹妹。为何你长大了,我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水稻被插秧然后收割,毛豆被播种到摘获,岁岁又年年,一个我不情愿面对的现实正披露在我眼前:是我长大了。
后知后觉,原来她已不再复制我的脚步,渐渐从我走过路上渐渐去探寻自己的路,然后偏离轨道。
假装不经意地和她提及我这一种感觉,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笑着说:“反正你永远永远是我的好姐姐呀。”我一怔。
在这个路口,我无路可退,是你把我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