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家楼下出现了这样一位老人,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始终静静地坐在楼道里,手中点着一支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街道上时,他坐在那里;傍晚,当太阳的余晖照在那斑驳的枝叶上,映在家门口旁掉下的瓦片上时,他还坐在那里。
有时候偶尔从楼上看下去,会看到他热情地对路过他身边的人打着招呼。我和他并不熟,但每次放学回家,他总会笑眯眯地对我说:“孩子,放学啦?”老人脸上的皱纹聚在了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我赶忙回报他以微微一笑。我心中泛起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天天坐在那儿呢?
那天,黄昏回家,远远就看见老人像往常一样坐在那儿。只是被夕阳无限拉长的影子显得有点孤独,但他脸上却露着淡淡的笑意,眼中也充满了期待。
北风瑟瑟,天渐渐冷了下来,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向着他望着的方向看去。
忽然,从远处的街道上缓缓驶来一辆轿车。近了,近了,老人激动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迈开步子,走向那辆车。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老人笑吟吟地接过男子怀里的孩子。
那男人低低地对着老人叫了一声:“爸”。只见老人把头徐徐地抬起,浊黄的眼中噙着泪水,几乎就要划过那苍老的、被岁月刻过的面颊,他笑着应了声:“哎!”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也忍不住流下了泪。原来这位孤独的守望者,是在日日夜夜守望着在外工作的儿女,盼望着他们能早日回家,正如那即将脱落枝头的秋叶,始终守望着枝头那一抹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