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爸:
家中尚安,望放心!
时隔七十多年,还是习惯这样称呼您。您可能看不到这封信,我每年都在给您写信,而您从未回我。麦田重回金黄,而您却再也没有和我一起走过。
小的时候,较喜欢您牵着我的手,走过比我还高的麦田,我挎个小竹筐,时不时采下饱满可爱的麦穗,拿给您炫耀。您哈哈大笑着,把我抱进怀里,对我说,要把我养得那样茁壮、精神黄昏的阳光静好,您执意要给我照张相,于是,年幼的我便在麦浪中留下一笑,轻风拂过我的头发,吹乱成一抹柔光。
然而就在第二年开春,您却走了,从此杳无音信。您都没来及再看一眼这故乡的绿柳,就匆忙地离开了,甚至没有带上那张照片。现在它就在我的床头,经过时间的洗礼,已褪了色,却还能依稀辩出我的笑脸。犹记妈妈当时奔出门外,我在屋里摆弄着您给我买的小,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载您远去的车的背影和妈妈的泪痕。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要问妈妈,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妈妈从开始的不久,到后来的叹息乃至沉默,可我却丝毫不懂其中的含意,仍然每次丰收时穿着小花裙走过麦田,只是身边少了您。
就在我的裙子小得再也穿不上了的时候,就在连您的背影都变得模糊的时候,我学到了二战,知道了战争的残酷性,也知道了您不可能再回来了。回家后,我抓起照片便嚎啕大哭,在笑脸上留下来两条白痕。
现在,我坐在摇椅上,给您写着这封信。又到秋天的黄昏了,太阳的余辉照亮了每一片麦田,而我仍在守望,希望在太阳中,看见您拄着拐杖,戴着闪闪的勋章,归来。
永远爱您的女儿
2015年月日
亲爱的女儿:
很抱歉,我来参军了,这是一场民族的战役,所以我感到很荣耀,但一想到见不着你了,我的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一九四二年三月十二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