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读书人想要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一个较佳的途径就是参加科举考试,无奈古代的科举只限于男子的考试,所以即使女子再有才,也不能进行考试。这样的社会现状被吴敬梓写进了《儒林外史》中,他用鲁编修的系列故事来展现了当时的科举制度对于读书人的一种思想的操纵,利用一个小孩子的科举之路来批判封建社会科举制度。
读过《红楼梦》的同学都知道,贾宝玉更亲近林黛玉,因为薛宝钗总是敦促他研习科举,而林妹妹却从不说这些“混账话”。但薛宝钗对科举的态度若与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位主人公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想知道一个女性对八股、对科举能沉迷到什么地步吗?学会今天的金句,你就知道了。
八股文章若做的好,随你做甚么东西,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甚么来,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 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五回
《儒林外史》里有一位鲁编修,他因为没有儿子,就把女儿当作儿子,请了私塾先生在家里教书,对鲁小姐进行全方位的科举应试教育,从小教读《四书》、《五经》,钻研八股文。
今天的金句,是鲁编修教育女儿的经典名言:“八股文章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东西来,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
这是说,八股文如果写得好,文章都不在话下,因为经过八股训练,你的思维深刻,语言独到,每句话都一针见血,精辟入里。如果八股文写的不好,无论写什么文章,都是歪门邪道,不入流。
鲁小姐谨遵父亲的教导,尽心钻研,熟读八股名家的文章和试卷,不但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能背诵3000篇八股文范文。要做到这一点,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十分困难的。
据统计,四书五经的字数达到41万多字。范文按照每篇600字计算,3000篇就有180万字,没有强的记忆力和勤奋的学习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正是有这样的知识基础,她写出来的八股文十分,让擅长八股文写作的鲁编修都发自内心地为女儿叹息:“假若是个儿子,几十个进士、考生都中来了”。
后来,鲁编修欣赏蘧公孙的才华,便择他为婿,希望他能继承科举事业。但在女儿完婚后,他却大失所望,因为女婿只会诗词歌赋,对八股文一窍不通。
他出两个题目让女婿作,结果蘧公孙写出来的文章离八股文的规范差了十万八千里。鲁编修不禁心里来气,甚至为此摔了一跤,较终半身麻木,口眼歪斜,竟然卧床不起了。
鲁小姐同样失望万分。她因为自己是女流,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便将期望全部寄托于丈夫。没想到蘧公孙不仅不会写八股文,甚至都不愿意全力备考应试。
她无奈之极,只好将金榜题名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于是,她四岁的儿子被迫每晚读书到三更半夜,如果有整天没有把书背熟,就要被督责念到天亮。这个可怜的小朋友受到的摧残是何等可怕啊!
吴敬梓通过鲁小姐,全方位地反映了科举制度对明清社会的严重毒害。它残害的对象不仅仅是读书人那么简单,甚至闺阁中的女子,也难以逃离,让人对这个黑暗的世道更加绝望。
摘抄的句子较妙的地方是其中的两个比方,将八股做得好比作“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生动地写出了鲁编修眼中的八股文是多么的深刻透彻。而做的不好时,文章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写出了他的不屑。这句话典型地表现出明清文人对八股的病态迷恋。